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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10月24日，一场空前的激战正在菲律宾周边海空展开。34岁的戴维·麦坎贝尔海军中校坐在“埃塞克斯”号航空母舰的飞行员待机室内收听着战况通报。为了抵御日军的空袭，舰上大部分战斗机都已起飞。根据上级指示，身为大队指挥官的麦坎贝尔没有被列入执勤名单，并被告知尽量不要参战，他的座机还停在机库里，尚未加满油。扬声器里传来敌机来袭的警报，在甲板上待命的最后一批战斗机也要升空了。麦坎贝尔按捺不住战斗的冲动，主动请缨，终于获得批准。他拿起降落伞包、救生衣和手枪冲出待机室，跳进已经涂绘了21面太阳旗的座机，随升降机升到飞行甲板上，不待油箱加满就弹射起飞。数个小时后，当麦坎贝尔返航时，他带回了一项至今未被超越的记录——美国海军历史上单日击落敌机的最高数字：9架！

踏上军旅

年1月16日，居住在阿拉巴马州贝西莫的安德鲁·麦坎贝尔和妻子拉瓦尔喜得一子，取名为戴维·麦坎贝尔，后来一家人移居佛罗里达州的西棕榈滩，小戴维就在加勒比海的热风中度过了童年时光。13岁时，麦坎贝尔前往弗吉尼亚州就读于斯汤顿军事学院，这是一所历史悠久的初级军校，最初由一位内战老兵创办，仅招收男生，除了教授中学课程外，还会进行军事训练，后来改为公办学校，并成为美国军方的初级培训机构之一。麦坎贝尔在斯汤顿学校完成了中学教育，并接受了军人精神的熏陶，之后考入佐治亚理工学院，在就读一年后得到佛州某参议员的推荐，于年进入安纳波利斯海军学校，开始了海军生涯。

■在安纳波利斯海军军官学校就读期间的麦坎贝尔。

在海军军校中，麦坎贝尔显示出在机械和运动方面的天赋，于年顺利毕业，获得轮机工程学士学位。然而，他在接到毕业证书的同时也得到通知，将从海军中“荣誉退役”。原来正值大萧条时期，为了节约开支，国会要求海军限制军官人数，于是未来的海军空战王牌以预备役少尉的身份告别军校，返乡谋生。麦坎贝尔最初在阿拉巴马州的一家建筑公司工作，后来又在道格拉斯飞机工厂做过组装技师。就在麦坎贝尔刚刚开始规划自己的平民生活时，他在年6月接到通知转为现役海军少尉，前往“波特兰”号重巡洋舰报到。

■美国海军“波特兰”号重巡洋舰，麦坎贝尔在转入现役后最初在该舰服役。

麦坎贝尔在“波特兰”号上度过了三年时光，并在年成为一名侦察机观察员兼机枪射手，登上配属于“波特兰”号的海军第11侦察中队的寇蒂斯SOC侦察机，这是他第一个与航空有关的职务，正是在这个岗位上他确立了新的职业目标——成为海军飞行员。年6月，麦坎贝尔申请接受飞行培训获得批准，他离开“波特兰”号前往彭萨克拉海航站学习飞行，并在年4月如愿以偿地拿到了海军飞行员的金色徽章。

■美国海军“突击者”号航空母舰，麦坎贝尔成为海军飞行员后，被分配到该舰的VF-4中队服役。

跻身天之骄子行列的麦坎贝尔首先被分配到“突击者”号航空母舰的VF-4中队，驾驶F3F战斗机，积累了海上飞行和舰上起降的经验。年5月，麦坎贝尔被调往“黄蜂”号航空母舰，担任降落引导官。这一任命充分表明上级对他的认可，因为这一职务要求很高，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关系着飞行员的生命。麦坎贝尔对这项工作十分胜任，以稳健的表现赢得了好评和信赖，并晋升上尉军衔。

■年5月，麦坎贝尔被调往“黄蜂”号航母上担任降落引导官，图为在他引导站的工作照，图中穿黄色T恤，手持信号牌的人就是他。

沙场锤炼

年12月，美国正式参战。隶属于大西洋舰队的“黄蜂”号前往欧洲海域，协助英军作战，先后参加了北极护航船队及马耳他护航船队的行动。在地中海作战期间，麦坎贝尔成功地引导驾驶“喷火”战斗机的英国飞行员在航母上安全降落。年5月，“黄蜂”号被调往太平洋战场，参加了瓜岛战役前期的海空作战，麦坎贝尔兢兢业业地执行引导职责，直到9月15日“黄蜂”号遭遇日军伊-19潜艇攻击沉没，他跳海逃生，满身油污地被友舰救起，他后来回忆说：“直到一个月后甚至更长时间之后，我仍然感觉耳朵里残留着油污。”

■年9月15日，“黄蜂”号遭遇日军潜艇攻击而燃起大火，随后沉没，麦坎贝尔跳海逃生。

大难不死的麦坎贝尔被送回国内休养，并晋升少校军衔，在身体康复后奉命前往墨尔本海航站担任教官，培养更多合格的降落引导官。与此同时，太平洋上的战事依然如火如荼，在瓜岛战役取胜后，美军积极筹划反攻，新型的埃塞克斯级航空母舰开始批量服役，海军航空部队大幅扩充，急需有经验的军官担任基层指挥官，于是麦坎贝尔在年8月被调回作战部队，负责组建VF-15战斗机中队，并被任命为首任中队长。

■美国海军VF-15战斗机中队队徽，组建于年9月，麦坎贝尔为首任中队长。

在此后的半年多时间里，这位三十出头的“老家伙”与一大群刚学会飞行的毛头小伙们摸爬滚打在一起，共同磨练驾驶技巧，演练格斗战术，努力将这支新部队打造成空战劲旅。自从年5月起，麦坎贝尔已经有三年时间没有担任过飞行员，但驾驶技术并未生疏，真正让他感到苦恼的是自己没有任何空战经历，于是他积极向那些从前线归来的飞行员们求教，研究和总结他们的实战经验，并融入自己的见解，同时教授给手下的年轻飞行员们。在麦坎贝尔的出色领导下，VF-15进步神速，他也因此获得提升，于年2月出任第15航空大队指挥官，晋升中校军衔。该大队以VF-15为核心，还包括俯冲轰炸机中队和鱼雷机中队。

■担任第15航空大队指挥官时的麦坎贝尔，已经晋升海军中校军衔。

在担任VF-15中队长期间，麦坎贝尔开始与格鲁曼F6F“地狱猫”战斗机结缘。F6F是美国海军为替代F4F“野猫”战斗机而研发的，年6月首飞，年列装，同年9月首次参加实战。F6F虽然是全新的设计，但可以看到很多F4F的影子，外形粗犷，凭借马力的大功率发动机，F6F获得了出色的性能。麦坎贝尔的声誉与F6F密切联系在一起，直到多年后，他提起“地狱猫”时依然赞不绝口，认为该机比F4F更快也更灵活，火力强劲，机体坚固耐用，在同等高度上相比零战具有速度优势，而在高空性能上更胜一筹，他还指出F6F最优于对手的地方是自封油箱和座舱的防弹装甲，最大限度地提高了飞行员的生命保障和飞机的生存几率。

■美国海军在太平洋战争后期的主力舰载战斗机F6F“地狱猫”，该机于年6月首飞，年列装，同年9月首次参加实战，最大速度公里/小时，最大航程公里，最大升限米，装备6挺12.7毫米机枪，载弹量1.8吨，生产数量超过1架。

麦坎贝尔在前线驾驶过4架F6F：第一架是F6F-3，取名“季风处女”，因为被防空炮火击伤而退役；第二架同样是F6F-3，取名“敏西”，麦坎贝尔驾驶该机取得了10.5个战果；第三架是F6F-5，取名“敏西II”，但没有取得战绩；第四架也是F6F-5，取名“敏西III”，它是麦坎贝尔最著名的座驾，取得了23.5个战果。

火鸡猎手

年春季，麦坎贝尔带领第15大队登上“埃塞克斯”号航空母舰，开赴太平洋前线进行首次实战部署。从5月19日到21日，“埃塞克斯”号对南鸟岛实施空袭，对于初出茅庐的第15大队而言，这是一次实战练兵；对于麦坎贝尔本人来说，这是他从军十年来首次以战斗机飞行员的身份执行作战任务。

■年4月15日，“埃塞克斯”号航母驶离旧金山开赴前线，甲板上满载着第15航空大队的舰载机。

由于美军的反复打击，岛上已经没有日军飞机起飞迎战，美军机群尽可能地将弹药倾泻在地面目标上，唯一的麻烦来自于日军的防空炮火。5月20日，麦坎贝尔在南鸟岛上空执行第二次战斗任务时遭遇了飞行生涯中最危险的情况。当时他驾机扫射地面，不慎被防空炮火击中，机体受伤，副油箱起火，他在僚机的提醒下抛弃了油箱，然后向母舰返航，在降落时又发现起落架和着舰钩都出现故障，无法自动放下，他只能以应急方法进行操作，完成了一次惊险的着舰，座机因为损伤而不能使用，只好另换一架飞机。这是麦坎贝尔距离坠机最近的一次经历，他从未在战斗中被击落，后来有人问他是否有规避防空炮火的秘诀，他表示完全没有，这一切全凭运气。

年6月中旬，经过战火洗礼的第15大队迎来了真正的大战，作为TF58特混舰队的一员参加进攻塞班岛的“征粮者”行动，并与日军航母机动部队展开了史上规模最大的航母对决，也正是在马里亚纳海战中，麦坎贝尔展现出空中杀手的本色。在美军登陆前夕，航母舰载机首先对塞班岛实施空中打击。6月11日，麦坎贝尔在带队扫荡日军阵地时遭遇空战并首开记录，击落1架零战。两天后，他又取得第二个战果，在塞班上空斩获1架日军百式重轰炸机。这两个战果对于麦坎贝尔来说只是热身运动，他的真正爆发则在六天后的6月19日。

■年6月，麦坎贝尔在“埃塞克斯”号舰桥上的留影，他在马里亚纳战役中大放异彩，跻身王牌行列。

这一天，日军机动部队出现在战场上，并利用舰载机的航程优势，在美军航母攻击范围之外就起飞战机实施远程空袭，因此美军战斗机全力戒备，实施拦截。麦坎贝尔回忆，当天日军至少发动了5轮空袭，他带队截击了第二波和第四波空袭。6月19日上午，麦坎贝尔带领第二批F6F从“埃塞克斯”号上升空。得益于雷达的预警，日军机群在距离美军舰队尚有海里处就已经无所遁形，F6F机群在距离母舰60海里处与对手遭遇，这是一个由零战、“彗星”舰爆和“天山”舰攻组成的数量超过架的大机群，但是组织得并不好，麦坎贝尔在接敌过程中没有遇到日军战斗机的阻拦，它们不是被其他F6F所吸引，就是压根没有发现这群逼近的“地狱之猫”。

麦坎贝尔锁定了一大群“彗星”，他驾机爬升到米高度，而“彗星”则在米左右。在获得高度优势后，麦坎贝尔开始发起俯冲攻击，很快将1架“彗星”套进瞄准具，6挺机枪喷吐出炽烈的火焰，目标开始起火冒烟。麦坎贝尔原计划在完成攻击后冲到敌机编队下方，然后重新爬升恢复高度，不料那架“彗星”几乎就在他面前凌空爆炸，迫使他在目标上方就转向爬升，以免被碎片击中。

■年6月19日，在TF58特混舰队上空，日美战机展开激烈搏斗时航迹在空中纵横交错，而麦坎贝尔是当天表现最耀眼的空战明星。

在一瞬间麦坎贝尔感觉自己被敌机包围了，甚至觉得那些日军飞行员正在向他挥舞手枪或武士刀，不过他的飞机并没有受到攻击，他很快再度占据攻击位置，继续向其他日军飞机发起猛攻，在一连串流畅的俯冲动作之后，又有4架“彗星”在他面前坠落，而F6F的6挺机枪中已经有5挺耗尽了弹药。麦坎贝尔下降高度，将最后一挺机枪的剩余子弹都送给了1架“天山”，但是这架飞机未能确认坠毁，只算作疑似击落战果。

麦坎贝尔随后驾机返航，这是他唯一一次在战斗中耗尽弹药，他后来总结说不应该长时间地扣住扳机，而应该以连续的短点射进行攻击，但他并不认同某些飞行员让机枪交替射击的做法，与其通过这种方式节省弹药，不如更好地把握开火时机。他本人习惯于操纵6挺机枪进行齐射，以确保摧毁目标，他也是这样教导部下的。

这天上午的出击让麦坎贝尔收获了5个战果，成为“单日王牌”，但这并不是最后的结果。在下午的另一次出击中，麦坎贝尔又在关岛上空斩落2架零战。在这场以“火鸡大猎杀”而闻名的空战中，麦坎贝尔以单日击落7架敌机的战绩成为最耀眼的火鸡猎手。6月23日，麦坎贝尔在关岛上空再创佳绩，击落1架零战，并与战友分享了1架零战。最终，麦坎贝尔以击落10.5架敌机的战果成为马里亚纳战役中战绩最高的F6F飞行员。

■麦坎贝尔坐在战机座舱内做出赞许的手势，他在“马里亚纳火鸡大猎杀”中击落10.5架敌机，是这场战役中的美军头号王牌。

■麦坎贝尔的“敏西II”号座机在飞行甲板上进行维护，摄于年7月。

一日九杀

在马里亚纳群岛完成精彩表演后，麦坎贝尔随“埃塞克斯”号继续转战菲律宾海，于年9月参加了扫荡菲律宾日军航空部队的作战，这是为掩护美军登陆佩莱利乌岛和随后进攻莱特岛而实施的打击行动。在9月间，麦坎贝尔的战绩薄又增添了8.5个战果，其中在9月12、13日两天中就连续击落7架敌机。10月下旬，莱特战役揭开战幕，麦坎贝尔在10月21日梅开二度，将总战绩提升到21架，成为当时美国海军战绩最高的战斗机飞行员。

■到年10月时，麦坎贝尔的战果已经达到21架，成为美国海军战绩最高的飞行员，这幅宣传照片中可以看到他的座机侧面已经涂绘了21面太阳旗。

随着座机侧面的太阳旗越来越多，麦坎贝尔遇到很多盟军顶尖飞行员都不愿意面对的麻烦：上级开始有意识地保护他，限制他升空作战，认为他作为大队长应该更多地留在舰上指挥，保存他的经验比让他击落更多的敌机更为重要，同时也担心如果麦坎贝尔遭遇不测，将影响部队的士气。于是在10月24日战役进入高潮之际，麦坎贝尔却没有被列入出击人员名单，在飞行员待机室内坐起了冷板凳。

10月24日，为了配合日军舰队突入莱特湾，驻吕宋岛的日军航空部队倾巢出动，向美军舰队大举进袭，让美军防空压力甚大，在“埃塞克斯”号的飞行甲板上只剩下7架F6F待命。当雷达侦测到一个日军大机群出现时，“埃塞克斯”号决定派出最后的战斗机，不料其中1架F6F因故无法起飞，麦坎贝尔趁机请战，在向上级几经争取后终于获得批准。由于麦坎贝尔的“敏西III”号不在值班飞机之列，所以没有加满油，就在机务人员忙着加油之际，飞行管制员发出信号：要么立即升空，要么就下降到机库！麦坎贝尔看着只有一半的油量表，果断表示已经准备就绪，他让机务兵给他的座机挂上一个加满的副油箱，随即弹射起飞，带着6架F6F前往迎敌。

■这幅画作表现了年10月24日，麦坎贝尔和僚机拉欣少尉驾机接近日军机群的场面，他们在随后的交战中取得了惊人的胜利。

麦坎贝尔的机群在距离母舰仅有20海里的莱特湾上空发现了目标，他后来回忆那是一个由日本陆海军飞机混合组成的大编队，数量不少于60架。凭着过去四个月的实战经验，麦坎贝尔迅速判断了战场形势，确定了作战决心。他决定带领僚机罗伊·拉欣少尉牵制日军护航战斗机，为战友截击轰炸机创造机会。麦坎贝尔没有更多地解释行动细节，他相信自己亲手调教的飞行员们完全能够理解他的意图。

随着麦坎贝尔发出攻击信号，“地狱猫”们开始分头行事。麦坎贝尔以惯常的方式抢占高度，以干脆漂亮的俯冲攻击先拔头筹，成功吸引了日军战斗机的注意。显而易见，2架孤单的F6F居然敢于主动发出挑战，这激发了日军飞行员的好胜心，越来越多的零战和“隼”式围拢过来，欲置麦坎贝尔和拉欣于死地。然而，这两只灵活的“地狱猫”并没有让空中武士们占到分毫便宜，他们组成防御队形，交替掩护，抓住任何机会给对手送上来自地狱的问候。麦坎贝尔和拉欣的配合极为默契，非常注意保持高度优势和速度，在追逐中无论被咬住的日军飞机向任何方向规避，总会落入其中1架F6F的射击路线上，从而遭受灭顶之灾。麦坎贝尔后来回忆，他和拉欣至少进行了20次协同攻击。

■这幅画作展示了麦坎贝尔与拉欣密切配合，与日军展开激战的情景，他们在这场空战中总共击落了15架敌机，麦坎贝尔自己就击落了9架。

在长久的激战之后，拉欣的座机耗尽了弹药，而麦坎贝尔还意犹未尽，于是他给僚机两个选择，要么跟着他继续冲击，要么保持高度观战，拉欣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前者，虽然已经不能开火，仍然可以用假动作迷惑和吓阻对手，掩护长机的行动。这对拍档再度杀入日军机群，制造了更多飞舞在空中的铝片焰火，直到麦坎贝尔看到油量表近乎归零时，2架F6F才摆脱日机的纠缠，向母舰返航。

此时，大多数航母的甲板上都挤满了飞机，麦坎贝尔一时间居然找不到能够降落的母舰，舰队司令得知情况后亲自下令“兰利”号航母立即起飞9架轰炸机，以腾空甲板让麦坎贝尔和拉欣降落。当“敏西III”号在甲板上停稳后，引擎因为燃油耗尽而停止运转，只能依靠人力推动离开降落区，在后来的检查中发现，机枪弹舱内仅剩余6发子弹。

■在10月24日的战斗结束后，麦坎贝尔（右）返回“埃塞克斯”号，与TF38特混舰队参谋长阿利·伯克海军中将（左）交谈。

10月24日的空战是美国海军航空兵历史上空前绝后的经典之战，麦坎贝尔和拉欣在持续约90分钟的战斗中总共击落了15架敌机，其中麦坎贝尔包办了9架！包括7架零战和2架“隼”式！从而创造了美国海军历史上单日空战及单次出击的个人最高击落记录，同时麦坎贝尔的战绩也飙升至30架，将所有竞争对手远远甩在身后，稳坐美国海军头号王牌的宝座。连同麦坎贝尔和拉欣的战果在内，“埃塞克斯”号在当天派出的最后7架F6F总共击落了27架敌机！

■麦坎贝尔在完成单日九杀的壮举后拍摄的宣传照片，座舱侧面已经整齐排列了30面太阳旗。

功绩永存

在创造了单日九杀的神迹后，麦坎贝尔于年11月间又取得了4次空战胜利，将战绩提升到34架，他的最后一个战果是在11月14日取得的，在马尼拉湾上空1架“隼”式成为他的收官之作。之后，麦坎贝尔就接到了回国的调令，理由让他难以拒绝：他要从罗斯福总统手中亲自接过一枚国会荣誉勋章。早在马里亚纳战役之后，麦坎贝尔就被推荐获得这一美国军人的最高荣誉，而现在这项殊荣对他而言绝对是当之无愧的。

■作为战绩最高的海军飞行员，麦坎贝尔在白宫总统办公室接受了罗斯福总统（左）颁发的荣誉勋章，照片右侧是美国海军舰队总司令欧内斯特·金上将。

■麦坎贝尔获得的荣誉勋章及其他军事勋章。

战争对于麦坎贝尔来说提前结束了，他再也没有返回前线，但是他的战绩作为美国海军航空兵个人最高击落记录一直保持至今。从年5月到11月，麦坎贝尔总共击落了34架日军飞机，包括14.5架零战、5架“隼”式、5架“彗星”、2架九三式中练、2架百式司侦、1架“雷电”、1架九六式陆攻、1架九七式舰攻、1架九九式舰爆、1架百式重爆和0.5架零式水观。此外，麦坎贝尔还有5架疑似击落战果，并摧毁了20架地面敌机。同时，麦坎贝尔还是二战中美军的三号空战王牌，仅次于美国陆军航空队的邦格少校（战绩40架）和麦克盖阿少校（战绩38架）。

■麦坎贝尔坐在绘有34个战果标志的“敏西III”号座舱内与战友合影。

■麦坎贝尔（左）与海军二号王牌塞西尔·哈里斯少校（右）一起站在一面战果标志牌前，哈里斯少校取得了24次空战胜利，他们两人总共击落了58架飞机。

麦坎贝尔不仅是一位顶尖王牌，作为航空指挥官他也拥有一份极为出色的成绩单：他亲自训练和领导的第15航空大队是太平洋战争中美国海军战绩最佳的舰载机大队，在战争期间执行战斗飞行任务0小时，在空中击毁敌机架，在地面击毁架，涌现出26位王牌，还击沉了吨的日军舰船！无论从个人战绩，还是从部队战绩，麦坎贝尔都配得上这样的评价：“一位有着娴熟的空战技巧与旺盛斗志的理想的基层飞行指挥官。”

■年12月，VF-15战斗机中队的飞行员们在“埃塞克斯”号的机库甲板上合影，在他们前面立着一块战果展示牌，他们在6个月的前线部署中击落了余架敌机。前排右起第四人就是麦坎贝尔，众人身后是他那架绘有34面太阳旗的“敏西III”号座机。

■今日保存在美国国家海军航空博物馆内的一架F6F-5战斗机在机身侧面复制了当年麦坎贝尔“敏西III”号座机的个人标志和战果标志。

战后，麦坎贝尔继续在美国海军中服役，晋升上校军衔，曾担任过诺福克海航站参谋长、大西洋舰队航空参谋、“好人理查德”号航母舰长、防空司令部参谋长助理等职，但是始终未能晋升为将军，于年退役。麦坎贝尔于年6月30日在佛罗里达病逝，终年86岁，遗体被安葬在阿灵顿国家公墓。年7月，美国海军决定将一艘下水的阿利·伯克级导弹驱逐舰命名为“麦坎贝尔”号，以示对这位最高王牌的纪念，同时麦坎贝尔也入选美国国家航空名人堂。

■战后晋升海军上校的麦坎贝尔，虽然战功卓著，但他在战后的军旅生涯却没有太大起色，直到退役也未能晋升将官。

■年，麦坎贝尔在佛罗里达州西棕榈滩的一座博物馆参加活动时与自己的半身像合影，这座雕像被捐赠给这座博物馆保存。

■麦坎贝尔在年去世后被安葬在阿灵顿国家公墓，图为麦坎贝尔的墓碑。

■美国海军阿利·伯克级驱逐舰“麦坎贝尔”号，该舰以美国海军头号空战王牌戴维·麦坎贝尔的名字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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