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NightFlight夜航

第一篇飞往布宜诺斯艾利斯

第一章

连绵起伏的群山在夕阳的余晖下泛着若明若暗的光辉,一望无际的草原处处充满了灿烂。晚霞犹如跳动着的火焰。在这个宁静的国度里,一切都在暮色中洋溢着温情,仿佛经过隆冬的暖春,处处都是芳草鲜美、生机盎然。

在通往布宜诺斯艾利斯的航道上,飞行员法比安正驾驶着邮政飞机从最南端的巴塔戈尼亚飞行。

“圣胡安已进入视线,十分钟后可降落。”

机组报务员正忙着将这条消息发往航线上的各个指挥塔。

法比安接到报务员递过来的纸条,上面写着:

“由于雷雨太大,耳机里都是雷鸣般的放电声,您会在圣胡安过夜吗?”

他看过纸条,笑了笑。天空宁静得像入冬的湖面,这一个接着一个的中途站都将如此。于是,法比安回答道:“我们依旧向前方飞进。”

不过,机组报务员倒是坚信,可怕的暴风雨已经躲藏在天空的某一个拐角处了,好像幽灵已经潜入黑夜了。无论多么美的夜空,它都会很快翻脸的,法比安可不情愿受到如此的待遇。

他减慢了飞行的速度,准备在圣胡安降落。村庄紧挨着机翼向后退去,给人们展现大门关闭的花园里的奥秘,那环绕的古墙仿佛是要颓然落地。可是,法比安驾着飞机来到这里时,墙内只有几个人在缓慢地移动,其余什么都看不见了。村庄似乎是要矜持地守护着自己的情感世界,她不会轻浮地表白自己的内心情感,想要获得她的心声,就必须放弃飞行。

法比安的停站时间只有十分钟。时间一滑而过,法比安不得不离开这里继续飞行。当飞机再一次起飞的时候,他回头望见的只有一片灯光,然后是满天的繁星,慢慢地一切都抛在身后了,最后即使一粒没有重量的尘埃也随风飘散开了。

“我再也看不到仪表板了,所以要将灯打开了。”

于是,法比安按了开关,从座舱外射进来的蓝光与座舱内的红光交叠在一起,越发暗淡了。这根本无法照亮指针,他又将手指放在一个灯泡上,指头也似乎没有任何颜色。

法比安仔细地挨个检查各种数据,将配电盘轻轻地敲击着,并把开关一个个地打开。他摇晃着身子,靠在靠背上,尝试着一个最舒服的位置。他满心欢喜地欣赏着五吨重的金属在夜空中轻松自如地摆动。随后,他又慢慢地摸索着将救急灯推到恰当的位子,松开手,又重新抓住,以确定救急灯没有滑动,才放心地松开手,去触摸每一根手柄。在这个黑暗的世界里,他要训练手指一伸就能摸到手柄。等到手指训练成熟练手,他才会将灯打开,来照亮驾驶室里的各种精密仪器。当所有的指针都安静下来,方向仪、高程计、发动机的运转全都正常时,他才会伸一下腰,头靠座椅的皮面,望着夜空沉思梦想。

第二章

在布宜诺斯艾利斯,人们正等待着由南部的巴塔戈尼亚、西部的智利飞来的三架邮政飞机,人们要赶到午夜时分将运来的邮件发往飞向欧洲的航班。

茫茫夜空中,飞机的飞行员正坐在发动机罩的后面,反思他们的这次航程。三架飞机在这座巨大的城市上空轰鸣,它们冲出雷电交加或者碧空如洗的天空,缓缓降落,犹如着装怪异的农民从山里走来。

在布宜诺斯艾利斯的机场上,里维埃正在停机坪上来回踱步。他是整个航空网络的负责人。由于担心,他整天都沉默不语。

当时间一分一秒地滑过,当电报一份一份地交到他手中,他悬着的心才落下来。

这时,一个工人来到里维埃的面前,将无线电站收到的一条消息交给他:

“从智利飞来的邮政飞机报告说已经看到布宜诺斯艾利斯的灯光。”

很快,这架从智利飞来的飞机的声音就在里维埃的耳边响起。

“知道了。”

飞机飞出无边的黑夜终于迎来了黎明,一会儿之后,另外两架飞机也要到达了。

每当这时,一天的工作才算结束,疲惫不堪的机组人员就可以回家休息了,而接替他们的是另一组精力旺盛的机组。可是作为航空网络的负责人,里维埃是无法休息的。他以个人的双肩,担负着所有的重担,却从来都看不到被接替的希望。“我是老了”

带着这样的思绪,他来到正在干活的老工人勒鲁面前。里维埃微笑地看着他,勒鲁抬起沧桑的脸,指着一根泛蓝的钢轴说:“您看,这玩意儿拧得多紧,不过我已经调整好了。”勒鲁已经工作四十年了,工作耗尽了他全部的精力,即使半夜回家,他也无法享受停泊在安宁的港湾的那份舒心和惬意。里维埃俯下身子,这些玩意儿让他有种爱怜的感情。“得告诉车间以后不能拧得太紧了!”他用手抚摸着机器被卡住留下的痕迹,然后打量着勒鲁。这张布满深深皱纹的脸让他想到了一个滑稽的问题。于是,话一到嘴边,里维埃就忍不住笑了:

“勒鲁,这辈子你花了很多时间谈情说爱吗?”

“啊!经理,这您知道的爱情这东西”

“你我是同病相怜,从来都顾不上爱情。”

“确实是没有太多时间和精力”

这句话里维埃特意倾听,他想听出来里面是否有些苦涩的气味。可勒鲁的音调里没有丝毫的苦涩,而是一种宁静和满足,好像在面对过往的日子的时候,勒鲁就像是捧着刚刚刨好的一块漂亮木板的木工,说:“很好,行了。”

“好的,”里维埃心想,“这辈子就这样了。”

此时,从智利飞来的飞机已经在轰鸣。里维埃快步朝机库走去,那些使人心中酸楚的想法已在黑夜的潮水中淹没了。

第三章

飞机快要飞临机场上空的时候,整个机场都洋溢着节日的喜庆。发动机的声音越响越密,像是快要掉落的果实一样。所有的灯都亮了。通红的航标灯勾勒出机库、无线电天线杆和机场的轮廓。

“飞机已经飞临机场上空了。”

在探明灯交叉照射的灯光里,飞机降落了。可是在这光彩夺目的探照灯前,在机械师和工人们忙碌的身影中,飞行员贝勒兰却呆坐在驾驶座上一声不响。

“您还在等什么呢?怎么还不下来?有什么事情吗?”

贝勒兰不知道在思考什么神秘的事情,他看了一眼没有回答,他的神情像是在回味着飞机飞过夜空的声音。他转过头神情严肃地看着上司和同事们,平静地说了一句:“怎么,不请我喝一杯吗?”这才起身离开了驾驶座。他非常愿意将夜航中自己感受到的所有乐趣和同事们分享。

“如果你们知道”

可他转念间又觉得或许是没有必要的,于是,便脱下大衣,走了。

现在已经安全着陆,艰难的飞行任务已经完成。可是当汽车载着贝勒兰和一位毫无生气的督察员,以及沉默不语的里维埃前往布宜诺斯艾利斯时,贝勒兰并未感觉到身体的轻松或者惬意,而是变得忧伤起来。一路上的经历,在他的脑海中不断地闪现,这让他有一种莫名的难过。

“那狂风简直就像是暴乱一样,叛乱者的神色倒是安稳,不过真是让人难以捉摸。”贝勒兰极力地回忆着当时的场景。

贝勒兰想起来,他平安地飞越了安第斯山脉,隆冬的积雪将整个山脉覆盖起来,呈现出一片祥和的景象。绵延不断的雪山上,没有一丝生命的气息。陪伴积雪的只有那六千米高的峭壁和震撼人心的寂静。记得在彭图加拖山的附近他再回想了一会儿。是的,就是在那儿,他见证过一个奇迹。

最开始,他什么也没有看到,只是感觉到有些拘束,他感觉到一股杀气从脚底下汹涌而来,可是等到这种感觉明显起来的时候,已经晚了。他弄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紧紧地抓着操纵杆,似乎在准备搏斗,其实也不需要什么搏斗。而他却全身肌肉紧绷,活像一只随时都会跳起来的野兽。可他并未看见什么躁动的东西,他的周围很平静。是的,是寂静。只是在这种寂静的下面正有一种强大的怪异的力量随时迸发出来。

然后,一切都变得尖利起来。山脊、山峰都像刀剑一样切割着狂风。接着,它们又好像在他的四周不断地挥舞着,像是一场出神入化的剑舞。而后,冷空气裹着尘埃,仿佛一层轻纱,顺着厚厚的积雪铺展,缓缓地飘扬。于是,他的身子开始发抖。可是考虑到还需留下一条后路,以防必要时撤退,他回过头去。“这回是完了。”

整个安第斯山脉在他身后沸腾,而前面是一座积雪的火山,右边是一座山峰。此时,随着第一拨气流的升起,群山开始在贝勒兰的身边摇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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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激烈的搏斗在他的记忆里已经没有留下多少印记了,甚至那将他掀起的巨大气流也好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可是在火焰中拼死的挣扎,他却记忆犹新。

他思索着

“即使是飓风也没有什么可怕的,它还是没有带走人的性命。可是,放在以前可就大不一样了。这次算是撞上了!”

他以为自己已经在百味交错的气味中嗅到了一种味道,然而这种味道现在对于他来说已经陌生了。

第二篇里维埃和鲁比诺第四章

第四章

二十分钟之后,贝勒兰就要下车了,他将带着倦意消失在茫茫人海中。里维埃看着贝勒兰,他想这位飞行员此刻是不是在想:“这讨厌的行当可真累人!或者他要对妻子唠叨一些陈年旧事。比如他会说,安第斯山上空的空气可真好!”

然而,一个人最宝贵的东西似乎永远离他而去。几个小时以前,他在另一个世界吃尽了苦头。那时他压根就不知道灯火灿烂的城市还能否再次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在所有的人群中,”里维埃想着,“总有些默默无闻的人,他们都是不平凡的信使,可是他们自己却对自己扮演的角色浑然不知”贝勒兰是唯一一个完整保持了这种伟大的人。因为他比所有人都懂得,在某个角度下看到的这个世界的真正价值,因此,溢美之词他是不屑的。所以,里维埃祝贺他说:“你是怎么打拼出这样成功的人生的?”

里维埃欣赏贝勒兰在谈论职业时那种淡漠的态度,聊起飞行中的经历像是木匠闲聊自己的锯木板一样。可是,贝勒兰却解释说自己是无退路的。甚至他像是满含歉意地说:“就这样,我是没有选择的余地的。”他什么也看不见了,大雪已经将他的视野遮住了。可是,猛烈的气流将他推到了七千米的高度上,这倒是救了他一命。“飞越安第斯山脉,我是贴着山脊飞行的。”他还提到了陀螺仪,因为飞舞的大雪将它的进气口堵住了,所以还得给它换个位子。“瞧!那是会结冰的。”可是一会儿,另外一股气流又将贝勒兰和他的飞机吹落到了三千米左右的高度上。他上下颠簸,可是却没有撞到任何一个山峰上。后来他才知道,原来自己已经落在平原上空了。“这是我在进入晴空时才恍然发现的。”他说着,那时他感到自己就像是从大地的深处钻出来的。

“门多萨也有暴风雪吗?”

“没有,我着陆时那儿晴空万里,连一丝风都没有!不过暴风雪还是紧跟着我。”

之所以提起这场暴风雪,那是因为在贝勒兰看来这简直就是一场奇特的景观。在暴风的上端镶嵌着雪花纷飞的云层,而在底部却像是岩浆一样翻滚。城市一座接着一座被卷入其中。“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奇观”后来,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忽然沉默了。

这时,里维埃转身对那位督察员说:“这是太平洋的飓风,可是我们接到通知太迟了。这类飓风从没超出过安第斯山的范围。还有,这次飓风向东移动,大家都没有料到!”

这位没精打采的督察员是一个外行,他除了点头表示赞同之外,什么观点也没有。作为一名督察员,他没有权利拒绝上司的任务,他甚至也没有权利和同事们喝上几杯,更无法和同事们称兄道弟了。即使说句开玩笑的话,都是他的奢望。只有碰巧遇上另一个督察员他才会卸下这副忧郁,放开自己!

“作裁判是很难近人情的。”他想到。

不过,他说的并不是事实,事实上,他根本没有什么裁决权,他唯一做的就是摇头晃脑,因为他明白自己并不懂这些。他就只管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比如,哪位机械师多喝了几杯、机场场长彻夜未眠或者哪位飞行员着陆时不平稳等。

每次当里维埃谈起他的时候,总是说:“他是个老实人,老实人才能把工作干出色。”里维埃费尽心思制定的规章制度,是出于对大家的全盘了解。而这些在鲁比诺看来,就只对制度本身在乎和了解了。

“鲁比诺,”有一天里维埃叫他,“您应该扣掉所有不在正点起飞的飞行员的准点奖!”

“那如果存在外在因素怎么办?要是有大雾无法起飞也扣掉吗?”

“当然,飞行员要排除万难,保证飞机正点起飞!”

这位办事不讲半点人情的领导让鲁比诺感到几分自豪,仿佛他已经从那种绝对的权力中获得了威严。

“你们六点十五分才发出起飞指令,”他在自己的工作中始终保持着这份威严。他反复地对机场的负责人说:

“我不能给你们发奖金。”

“可是,鲁比诺先生,五点三十分的时候我们连十米远的地方也看不到啊!”

“制度是这样规定的,我没法更改!”

“可是,鲁比诺先生,那我们总不能将大雾清扫一遍吧!”

鲁比诺拿出平常那副摇晃脑袋的本领,这样他显得高深莫测。好像只有领导才能懂得,怎么通过惩罚的手段,来提高飞机起飞的准点率,其他的人都是毫无主见的。

“他只对事,”里维埃对他评价道,“这样倒是可以一视同仁。”

要是一位飞行员损坏了飞机,他就会失去机器设备安好奖。

“如果飞机在森林上空发生故障呢?”鲁比诺问道。

“在森林上空也一样!”

于是,得到指示的鲁比诺就以此为依据。

“我也感到很遗憾,”他总是十分抱歉地对飞行员说,“我觉得很遗憾,可是,故障不应在这个地方发生。”

“可是,鲁比诺先生,这不由我们决定啊!”

“制度就是这样规定的,我无法更改。”

“所谓的规章制度,”里维埃想,“这就像宗教的仪式,虽然有点荒谬,但是能够重塑人的形象。”是否公正,这对于里维埃而言是完全无所谓的,因为那些规章制度对他甚至连一点儿意义都没有。在里维埃的思维里,人生需要的是一个意志力。他不准大家因为天气变糟了而高兴起来,他也不许工人们无所事事。这些在他看来都是可耻的。他要的是大家都枕戈待旦。只有这样,大家才会在大雾的间隙起飞。“北面亮了,出发!”

里维埃创造了这个愿望,在一万五千里的航线上,人们对于邮政飞机的崇拜高过了一切。不过,里维埃有时也会这样想:“从某个角度看,他们也是幸福的,因为他们赋予了工作神圣性,他们热爱自己的工作;他们的热爱来自我的严格管理和公正无私!或者,我的规章制定及铁面无私确实让他们吃够了苦头,可是我们也不能否认,这也带给了大家快乐和充实感。”

“必须推他们一把的,”里维埃想,“要让他们懂得不断进取、奋发向上才是生活。苦乐交织,才是生活的价值。”

这时,汽车已经驶入了街区。司机将里维埃送到了他的办公室。鲁比诺则和贝勒兰留在车上。鲁比诺望着里维埃远去的身影,欲言又止。

第五章

可是,面对凯旋而来的贝勒兰,鲁比诺却感到自己的生活像是黑白的世界,灰蒙蒙的。尤其是刚才,他才突然意识到自己虽然贵为督察员,这好歹也是领导,却比不上这个歪在汽车后面睡觉的人。尽管他满手油污,可是自己的权势却在他面前显得暗淡无光。今晚,鲁比诺第一次对这位飞行员产生了敬佩之情。他用敬佩的眼光看着他,或者还含有羡慕之情。他很想对贝勒兰表达自己的钦佩之心,表达自己内心很孤独,需要友情的温暖。可是,鲁比诺只是懒洋洋地坐着,因为旅途的奔波和时间的波折已耗尽了他的精力。同时,他也担心自己被人取笑。就在今晚盘点汽油时,他还将账目算得一塌糊涂。最后还是一位职员实在看不下去,帮他算好的,而这位职员正是他老找茬儿的人。更糟糕的是,他一边严厉地批评B6型的油泵没有装好,一边又将B4型和B6型的油泵搞混淆了。那些机械师都已是老油条了,可他们忍受着他的嘲弄。他说:“你们犯得可真是不能饶恕的无知!”在长达二十分钟的数落之后,他才闭上了他的尊口。其实他的行为不是有点自取其辱吗?因为无知的正是他自己。

鲁比诺并不喜欢在旅馆租的那间房子。每次从图卢兹飞到布宜诺斯艾利斯,一下班,他就要把自己关在那个房子里,然后从箱子里掏出一沓纸,坐在桌前心事沉重地开始写“报告”。每次,他都是写上几行,再撕掉。他盼望着自己能将公司从困难中解救出来,可是航空公司却没有任何险情。至今,只有一只生锈的螺旋桨毂被他解救。还有一次,他当着机场场长的面在锈斑上来回摩擦,而场长看着脸色忧郁的鲁比诺回答说:“这事儿,您还是向前一站调查吧,飞机是刚从那儿飞来的。”这一幕令鲁比诺十分尴尬,他不由得怀疑自己的身份。

现在,他向贝勒兰献殷勤,问道:“我能否和您一起吃晚饭?我想和您谈谈,您知道,由于工作的原因,让我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他又说了一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肩上担负的责任重大啊!”

他还是在保持这份虚伪的威严。他的下属们都不愿他干涉他们的私生活。因为他们总是会想:“如果他还没有完成报告,那么有可能我就要为此做出牺牲了。”但是,今晚鲁比诺是不会这样想的,因为今夜他正将自己的难处放大。他的难处是不好意思讲出来的,长湿疹对谁来说都是羞于启齿的。把这种见不得人的病讲出来以博得别人的同情,对鲁比诺是很为难的。于是,他便放弃在这种所谓的威严中寻找仰慕,而在谦卑里寻求快乐。

“那就这样了,我们一起吃晚饭?”

贝勒兰很爽快地答应了,他是个厚道的人。

第六章

秘书们偷懒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当里维埃没有到来的时候。就在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办公室里,秘书们正打盹儿呢。突然,穿着大衣、戴着帽子的里维埃悄无声息地走进来。顿时,安静的办公室里又恢复了往常的沸腾。秘书们又精神抖擞了,打字机也嗒嗒地响起来。里维埃总是拥有这样的力量,他能把自身的那股热情感染到周围人的身上。尽管他像一个常年奔波在外的旅行人,他身材矮小、头发花白以及没有特色的着装,但这并不影响他的威严。

里维埃读过智利发生火灾的报道后,又接着读了一份平安无事的报道。然后,他走出办公室来到外间,看着正在紧张工作的科室人员,感到一阵欣慰。是的,半个世界都需要他们的照管,他们守候着寂静的黑夜。

里维埃在一扇窗户前停下来,透过敞开的窗户,他望着被黑夜包裹着的布宜诺斯艾利斯,感觉如此宏大。和雷雨交加的夜晚相比,这月明星稀的晴朗让他感到愉快。遇上坏天气,飞机似乎就会无法救助,这使他更加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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