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出版的《霍乱时期的爱情》,是文学大师加西亚·马尔克斯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后完成的第一部小说,它描写了爱情的多种方式:忠贞的、隐秘的、粗暴的、羞怯的、柏拉图式的、放荡的、转瞬即逝的、生死相依的……等等,它被誉为“人类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爱情小说”,也是20世纪最重要的经典文学作品之一。在这本书里,马尔克斯写尽了爱情,写尽了人生。而今天,小鹿想和大家简单的聊一聊文中的女主:费尔明娜。

在书中,最初出现关于费尔明娜的描写是这样的:

费尔明娜·达萨穿了件宽松的丝绸衬衣,下摆长至臀部,并戴了一条货真价实的长珍珠项链,在脖子上绕了大大小小六个圈,脚下一双缎面高跟鞋,是在极为庄重的场合才穿的,因为年龄已经不允许她经常如此大费周章地打扮了。这身时髦装束似乎并不适合一个备受敬重的老妇人,但在她身上却十分得体。她骨架修长,身材依旧苗条挺拔,富有弹性的手上连一块老年斑都没有,一头紧贴脸颊的短发泛着钢铁般蓝色光芒。……尽管她已经七十二岁了。

《霍乱时期的爱情》

一段简单的外表描写,形象的向我们展示了一位年老但仍旧优雅,用现在的流行话来说:中产阶级老太太,年近七十多岁,仍然美丽从容优雅。

马尔克斯曾说过,现在流行的爱情小说总是以悲情作为主旋律,而他所描写的《霍乱时期的爱情》的两位主角,是从头到尾都是幸福的。

没错,“幸福的”费尔明娜。

少女时期:费尔明娜生活在霍乱+战争的年代,其父亲是以骡子生意发家的“暴发户”,为了让女儿融入进上流社会的生活,费尔明娜的父亲洛伦索带着女儿和妹妹远离故乡(圣胡安·德拉希耶纳加),来到XXXX(忘记了懒得查),重新开始经营生活。父亲买下了独栋的福音花园居住,送女儿费尔明娜去“上流社会的小姐们都会去学习”的昂贵的学校,并一直努力为其物色一位家世高级的未婚夫以便更方便快捷正式的进入到上流社会。费尔明娜也是聪明规矩的小少女,虽然没有母亲,但是有姑姑陪伴和教导,甚至还可以和姑姑分享少女羞怯的小秘密。

而少女应有的初恋和暗恋,费尔明娜也是有的。

从缝纫室前经过时,弗洛伦蒂诺透过窗子看见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和一个少女。两人坐在两把紧挨的椅子上,一起读着一本摊开在妇人裙兜上的书。……这位妇人是女孩的姑妈,并非母亲,虽然一直以来,她就像母亲一样抚养着她。朗读没有中断,但女孩抬眼看了看是谁走过窗前。正是这偶然的一瞥,成为这场半世纪后仍未结束的惊天动地的爱情的源头。

《霍乱时期的爱情》

爱情来的时候让人措不及防,没有一点点防备没有一丝丝顾虑,你就这样出现。

弗洛伦蒂诺·阿里萨仅仅因为这抬头的一瞥,便对费尔明娜着了迷,他独自坐在花园中一条不容易被人发现的长椅上,假装读一本诗集,等心爱的姑娘经过,只为看她一眼;他为他写了七十页的情书,而这也仅仅是众多情书中的一封,每一封情书都伴有栀子花香;他为她深夜拉起小提琴,甚至学会了辨别风向,让每一晚的“爱的小夜曲”都可以顺风吹进她的卧室;“哦,我不过是个可怜的恋人!”他是一个为爱情戴上5磅重镣铐的可怜的恋人。

少女时期的费尔明娜,被忧郁瘦弱又富有诗人气质的阿里萨爱慕着,同时自己也陷入了爱情的漩涡里:偷偷的看那个坐在公园长椅上的少年,为何还没出现;偷偷的回信,在每个夜深人静的夜晚听那首为她而弹奏的小夜曲。这是少女初恋该有的样子吧。而在父亲发现了她与之不匹配的爱情时,父亲一气之下带着费尔明娜开始了一场疯狂的远走高飞的旅行,为的,只是躲避这场“不匹配”的爱情。

然而幸运的费尔明娜在长途跋涉中回到外地的舅舅家,她的表姐却神奇的拿出了提前到来的电报:

伊尔德布兰达表姐借给费尔明娜一件马达普兰亚麻棉织睡袍,让她躺在一张铺着整洁床单的床上,枕着羽毛枕。这一切使得一种幸福而慌乱的感觉顿时传遍了费尔明娜的全身。终于,房中只剩下她们两人了。表姐插上门,从床席下取出一个马尼拉纸信封来,上面盖着国家电报局的火漆封印。只看了一眼表姐脸上那光芒四射神秘兮兮的表情,一股沁人肺腑的白色栀子花香便在费尔明娜的心头复苏了。她用牙将火漆印章咬的粉碎,泪水淌在那是一封言辞大胆的电报上,就这样,她沉浸在眼泪汇成的汪洋中,直到天明。

《霍乱时期的爱情》

马尔克斯给予费尔明娜和阿里萨的爱情,充满了那个时代才有的最浪漫的方式,“从前书信很慢,车马很远,一生只够爱一个人”。虽然费尔明娜和阿里萨身处异地,但是还有电报陪伴,以及和一群表姐妹可以谈天,说地,聊少女才有的话题,和情窦初开的感情。

毫无疑问,少女时期的费尔明娜是幸福的。

然而忧郁诗人似的穷小子阿里萨,当他再次站到她面前,她突然发现,自己想要的爱情,不是这样子的,他,只适合柏拉图。

中年时期:中年人的爱情需要什么?名望,稳定。于是,乌尔必诺医生出现了。

胡维纳尔·乌尔必诺医生二十八岁时,是最受青睐的单身汉。他曾去巴黎进修药科和外科,呆了很长时间才回来。……他比走的时候更加仪表堂堂,文质彬彬。同辈之中,没有一个人像他那样在学问上一丝不苟,知识渊博,同时,也没有一个人时髦舞跳得比他好,或是即兴钢琴弹的比他棒。他的翩翩风度和殷实家境迷倒了周围很多姑娘。她们靠私底下抽签来决定谁做他的女伴,而他也乐得与她们相处,但总是若即若离,始终保持这清雅,直到最后,他不可救药的被费尔明娜·达萨那种质朴的魅力迷住了。

《霍乱时期的爱情》

乌尔必诺医生在哪个时代看来,无疑都是优秀的:名望家世,门第显赫,儒雅学识,救死扶伤的能力甚至影响到了一座城市的存亡和整座城市的文明进步,同时,也是一个温柔的,有趣的,绅士的男友。

他写给费尔明娜的情书是简洁而得体的:恳请她允许自己征得她父亲的同意去拜访她;他暗地里请求贵族学校的老师去探访费尔明娜,而这个贵族学校曾因为阿里萨的情书把费尔明娜开除了;他驾着金色马拉着的四轮马车童话般的出现在费尔明娜和她的表姐面前,把她们带离嘲笑她们装束的人群,并在车里幽默又不适温婉的和她们开着玩笑。

乌尔必诺医生给予了中年的费尔明娜一场盛大婚礼,一个名望家族的称号和其地位应受到的尊重和待遇,一段踏实的家庭生活,一对儿女,围城里该有的样子,他们都有。也会为浴室的肥皂放在哪里而吵架,也会为厕所的小便池清洁不净而生气,也会为乌尔必诺医生的“心猿意马”行为而负气出走但又立马后悔,婚姻生活里的样子,他们都有。婚姻生活所期望的样子,他们也有。

所以,中年的费尔明娜,也有着相应年纪的幸福,直到她七十二岁。

暮年时期:年老的费尔明娜,面对丈夫的突然死亡,她忽然发现自己好像是别人家中的一个幽灵,无法找到自我,她面对他留下来的一切潸然泪下,不断痛苦的自问:究竟谁是亡者?而放纵了半个世纪的阿里萨又重新回到了费尔明娜面前,带着他永恒的忠诚和不渝的爱情:

对大部分客人,费尔明娜·达萨站在祭台旁向他们告了别,面对那些留到最后才走的挚友亲朋,她一直送到了街边的大门口,并准备像往常那样,亲自将大门关好。正当她打算用最后一丝力气把门合上时,看见了身穿丧服站在空荡荡的客厅中央的弗洛伦蒂诺·阿里萨。……他颤抖而又庄重地将帽子放在胸口的位置,让许久以来支撑他活下来的相思之苦一股脑儿的迸发出来。“费尔明娜,”他对她说,“这个机会我已经等了半个多世纪,就是为了能再一次向您重申我对您永恒的忠诚和不渝的爱情。”

《霍乱时期的爱情》

在这本书中,爱情的很多种方式,都是通过阿里萨来写出来的:隐秘的,放荡的,粗暴的,不伦的……等等等等,在个名字和故事发生过之后,阿里萨仍旧怀着赤子之心回到费尔明娜面前,对她表述,他的爱意。

彼时,穷小子阿里萨已然成为轮船公司的ceo,当年费尔明娜看不上的瘦弱也被锻炼成了健壮的身躯,甚至比以前更加洒脱自如,而且费尔明娜始终不知道也不相信,初恋情人有过混乱风流的感情经历,在她面前重新出现的,是事业有成,身体健康,为她一直钟情等待的初恋情人or老情人弗洛伦蒂诺·阿里萨。

暮年的约会,是每周二的下午,他喝两壶保温瓶里的咖啡,她喝女仆煮的混有各种茶叶的茶水,伴有英国饼干,糖渍栗子,希腊橄榄等各种精致美味的下午茶,甚至这种朋友式的拜访也扩展到了家人的范围,费尔明娜的儿子和妻子也会在下午茶时分出现,一起喝茶,吃甜点,玩纸牌。

费尔明娜面对女儿所指责的“荒唐的”“卑鄙的”爱情,说,“一个世纪前,人们毁掉了我和这个可怜男人的生活,因为我们太年轻;现在,他们又想在我们身上故技重施,因为我们太老了。”她用烟蒂点燃另一支香烟,将侵蚀着她五脏六肺的毒气彻底呼出体外。“让他们见鬼去吧!”她说,“如果说我们这些寡妇有什么优势的话,那就是再也没人能对我们发号施令了。”

在五十三年七个月零十一天以来的日日夜夜,弗洛伦蒂诺·阿里萨一直都准备好了答案。“一生一世。”他说。

《霍乱时期的爱情》

暮年的费尔明娜和阿里萨,坐上了挂着黄色旗子,或许永远不会停止行驶的开往黄金港的邮轮。

见鬼,那您认为我们这样来来回回的究竟走到什么时候?

一生一世。

他们坐在露台上,面对广阔的大海,望着光晕几乎占据了半个天空的月亮,欣赏着地平线上一条条轮船的五彩灯光,享受着暴风雨后温和芳香的微风。他们一边喝着波尔多葡萄酒,一边就着腌菜吃着一个从乡村面包上切下来的面包片。他们一起度过了无数个这样的夜晚。

《霍乱时期的爱情》

愿你我也有这样平静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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