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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为自由而工作

年对于美国人民的自由权具有重要意义。旨在赋予非洲裔美国人选举权的《第十五条宪法修正案》在这一年成为法律。该修正案规定：合众国政府或任何州政府，不得因种族、肤色，或以前曾服劳役而否定或剥夺合众国公民的选举权。非洲裔美国人曾经为这个新国家的建立付出如此多的劳动，现在他们终于（至少是从形式上）成为自治公民。

但是，这个国家仍有一半人口被排除在外。女性权利的主要倡导者苏珊·B·安东尼和伊丽莎白·卡迪·斯坦顿希望那条修正案写成“不得因种族、肤色，性别或……”，但“性别”一词没有写入该修正案，甚至那些对女性抱同情态度的议员也说，如果他们提出性别问题，就无法让这项修正案获得通过。那么他们是有意让这一条显得不明确的。现在的问题在于：女性是否能够投票？年，七十二名女性被赶出了华盛顿特区的投票站。不过，就在同一年，在纽约州奈阿克的三名女性和密歇根州底特律的一名女性确实参加了投票。对此，《纽约时报》的一篇社论写道：“这并未带来罪恶的后果。”

“现在是什么时候？”世界产业工人同盟的一幅海报（上图）上问道，座钟底座上的文字回答说：“现在是组织起来的时候。”世界产业工人同盟是一个大型开放性工会，与行业组织如女性辅助印刷工会不同，后者的游行花车参加了年纽约城的劳动节游行（右图）。劳动节是在克利夫兰总统残酷镇压年的普尔曼铁路罢工之后确定的，为了安抚工人和工会，国会匆忙投票确定了一个献给劳动者的全国性节日；不过，克利夫兰仍然没有获得年的连任。

苏珊·B·安东尼

在纽约州的罗切斯特，苏珊·安东尼深入地思考了《第十五条宪法修正案》，它规定公民能够参加选举，她是不是一个公民呢？她的朋友亨利·塞尔登是一名律师兼法官，他相信这个问题的答案为“是”。

好了，我已经去那个地方完成了这件事情——实实在在地投了共和党一票，直截了当，就在今天早上。我非常疲惫——但是达到了很好的目的。

——苏珊·B·安东尼，年11月5日

安东尼的朋友、律师亨利·塞尔登回答说：“每个公民都有权与其他每一个公民平等地参与……政治奴役等同于奴隶制。”但是亨特法官具有最后决定权，他转身对着陪审员们说：“根据《第十五条宪法修正案》……安东尼小姐不受选举权的保护，”他说，“因此我命令你们找到一个有罪的判决。”任何法官都无权那么做。法官可以告诉陪审团有关法律的事情，但是无权告诉陪审团怎样投票。法庭的书记员对陪审团说：“你们说你们认为被告有罪，你们所有人都赞成吗？”没有一个陪审员说一个字。

沃德·亨特法官

我来到法庭上是为了寻求正义。我不仅没有获得与我同等之人组成的陪审团，而且根本连陪审团都没有。

——苏珊·B·安东尼

除了女性参政权外，苏珊·B·安东尼还是其他许多领域内的改革家：她为禁酒运动、女童教育、废奴运动和工厂改革而工作。她也穿布卢默裤，剪短发，但是，面对政治反对者的不断讽刺和嘲笑（就像在这幅讽刺漫画中一样，它把安东尼画成强硬的“山姆大姨”），她决定放弃这样的装束。

亨特法官说道：“陪审团的先生们（当然是“先生们”，因为其中没有女性），你们被解散了。”法官判决安东尼有罪，没有一名陪审员说话，他们中大多数人都怒不可遏。

私刑意味着被一群暴徒杀害

“我于内战结束前夕出生在密西西比州的霍利斯普林斯，我的父母以前都是奴隶，并且作为奴隶而结婚，他们在获得自由之后又重新举行了婚礼。我的父亲接受了木工培训，我的母亲是一位著名的厨师……我的父亲是他的主人与一名女奴所生的儿子……他从未受到鞭打或者遭到拍卖，他对奴隶制的残酷性知之甚少……我的母亲……出生于弗吉尼亚州，她一共有十个兄弟姐妹。她和两个姐妹年轻时被卖给了奴隶贩子，被带到密西西比州出售。”

艾达·B·韦尔斯

艾达·B·韦尔斯写下了这些话，她是一位新闻记者（也是苏珊·B·安东尼的一位朋友）。艾达在霍利斯普林斯长大，这是一个小城市，那里的人们（包括黑人和白人）都在内战后努力和平共处。“我们的工作就是去上学，学习我们能够学会的所有知识，”艾达写道，“‘自由民之助’协会在我们的城市建立了一所学校……我的父亲是学校的理事之一，我的母亲也和我们一道去上学，直到她学会阅读《圣经》。”霍利斯普林斯的黑人和白人一起乘坐有轨电车和火车，艾达的父母是社团领袖，那个城市在大多数时候都能保持种族和谐。

在—年间，美国有四千七百六十一人遭受了私刑，这种事情不仅发生在南部，而且也发生在北部和西部。白人和亚洲人也遭受了私刑的折磨，但是大多数私刑都发生在南部，而且大多数受害者都是黑人。在密西西比州，有五百四十五人被私刑谋杀；得克萨斯州有四百九十二人；路易斯安那州有三百八十八人；蒙塔那州有九十三起私刑。在西部，私刑被叫做“自警团”的审判，但这里面从没有公正，它只是让法律和政府失去效用。

“自警团”通过散布谎言和真假掺杂的事情，制造恐怖、猜疑与愚昧的气氛，这是煽动暴徒所必需的手段。

然而，一些荒诞的说法却使得许多人接受了私刑，据说实施私刑的暴徒由未受教育的穷人组成。那是无稽之谈。在这个国家的每一个地区，暴徒杀人犯都得到了社团领袖的首肯，而且那些领袖还常常积极参与他们的暴行。

私刑（Lynching）一词来源于弗吉尼亚州一个名叫查尔斯·林奇（CharlessLynch）的人，在独立战争期间，他临时组织一群人清除了效忠派的地盘。后来的私刑往往并不是自发的行为，大多数都是有计划的。在这幅图中，人群架起一根横梁，把绳子套在这个人脖子上，然后把他扔出窗户。全镇的人都出来观看这场私刑。

两极分化的年代

在西部，自由不受限制的观点，不仅刺激了对完全独立的追求，也怂恿了开枪决斗、完全开放的酒吧和可怕的违法行为。那么美国工商业呢？在19世纪的大部分时间，它完全不受限制。《民族》杂志的自由主义编辑E·L·戈德金把自由定义为“不管何时、何地，以我们乐意的方式进行买卖以及修理与制造的自由”。这就是马蒂·西尔克斯的行为方式，这位丹佛的女士携着一把镶着花边的太阳伞和一个金十字架，说道：“我开妓院纯粹是出于生意上的原因，在那些年代，这是女性挣钱的方式，而且我也挣到了钱。”

在美国，一些19世纪的工业大亨比欧洲的皇帝还富有；他们夸耀地卖弄财富，就像下图中只有男性参加的宴会一样（或者像威廉·范德比尔特在罗得岛州纽波特港举行的宴会，宴会中，客人从餐桌中央的沙盒里挖掘埋在里面的珠宝），这种奢侈与右上图中迫使这个小男孩去洗衣店工作的贫困形成鲜明对比。

马克·吐温把这一时期称为“镀金时代”，对这些富人以及正在萌芽的中产阶级来说，生活十分美好，而且会越来越好。但是，对移民、少数民族、不走运的人和技术不熟练的人来说，生活往往是赤贫。到年，占人口百分之一的富人拥有的财富比这个国家其余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拥有的财富总和还多。

这是三位工业家：安德鲁·卡内基

他相信赚钱的能力也带来了责任；

科尼利厄斯·范德比尔特，

他唯一的责任就是让自己发财致富；

还有托马斯·爱迪生，

他想在自己做的所有事情中成为最优秀的人。

镀金时代的这些大亨到底是怎样赚钱的呢？对于有些人，例如科尼利厄斯·范德比尔特和乔治·普尔曼，是铁路让他们致富。对于其他人，例如美孚石油公司的创始人约翰·D·洛克菲勒——“有史以来最伟大、最英明和最吝啬的垄断资本家”——是石油让他致富。对于托马斯·爱迪生、亨利·福特和其他人，是发明让他们致富。然后还有钢铁——控制在安德鲁·卡内基手里的工业，卡内基出生于苏格兰。

在安德鲁·卡内基位于宾夕法尼亚州霍姆斯特德的钢铁工厂，罢工者试图攻击平克顿侦探，后者被抓了起来，手持来复枪的工会成员正押着他们。

工人的崛起

钢铁工人每天工作十二个小时，每周工作六天。纺织工人（他们中许多是儿童）每周工作六十到八十小时。矿工在地下伴着爆炸物辛苦劳作，但是却没有安全规章制度。在一年的时间里，两万五千名工人在工作中死去，受伤的人更多。如果一名工人在工作事故中丢掉了一只胳膊（许多人都在操作机器时发生事故），没有人帮助他们支付医疗费。如果工人抱怨，他们就会遭到解雇。工人开始要求获得自己的权力，他们想要更高的工资、更短的工作时间和更好的工作环境（工厂主想要降低劳动成本）。“19世纪末和20世纪初，工人问题成为基本的公共问题。”历史学家埃里克·福纳说。

托马斯·安舒茨这幅《钢铁工人的中午》作于年，按照他那个时代的标准，这幅画具有高度的现实主义风格。安舒茨画的是西弗吉尼亚州惠灵市一家铁钉厂的工人，他们是熟练的炼铁工，工作就是把熔化的铁水倒进模子中。

工人运动的核心是工会——为争取改善条件而联合起来的工人群体，这是一些希望掌握自己命运的人。正是在工会中，许多美国人——特别是新移民——学到了有关民主与自治的知识。

塞缪尔·冈珀斯

雇主拥有几乎不受限制的权力，他们能够把雇员锁在工厂里面或者外面；他们能够通过雇用武装警卫或者简单地收买不利的宣传来破坏工会；法庭差不多总是做出对管理者有利的判决。当工会获得权力和尊敬的时候，这种情况开始改变。如果没有塞缪尔·冈珀斯这样的领袖，也许不会发生这样的改变。

工作了漫长的一天之后，工人回到家里，怀着满腔悲愤倒在床上，然后开始梦见工作。

艰难岁月

奥古斯特·施皮斯被处以绞刑五年之后，也就是霍姆斯特德罢工一年之后，这个国家受到一次经济危机的打击。这次经济危机从农夫们开始，他们穷困潦倒，只好停止购买商品。

不管考克西的游行队伍走到俄亥俄州的什么地方，他们都会受到警察的骚扰，被当作危险的游民对待。当雅各布·考克西在华盛顿被捕入狱后，一名摄影师拍下了他的这张照片（左边的插入图）。

我们需要制定法律，让每一个有能力而且愿意工作的人受到雇用；我们需要制定法律，把我们热爱的国家从经济奴役中解放出来。

——雅各布·考克西

永远团结

有一个工会痛恨塞缪尔·冈珀斯的美国劳工联合会，这就是“Wobblies”。是的，你没有看错，就是世界产业工人同盟。其正式名称为“IndustrialWorkersoftheWorld”，简称“IWW”，但是每个人都把他们叫做“Wobblies”。他们抱怨美国劳工联合会的成员都是熟练工人——劳工世界的贵族，而且美国劳工联合会并不是对每个要求加入的人都表示欢迎。世界产业工人同盟说美国劳工联合会应该被称为“美国劳工分裂会”。世界产业工人同盟实行民主，任何工人都能加入。

年，犹他州的“大比尔”威廉·海伍德在芝加哥召开了创建世界产业工人同盟的会议，他站在一张松松垮垮的会议桌前，拍了一下桌子，用他低沉的声音宣布道：“工友们……这是工人阶级的大陆会议。”露西·帕森斯在讲台上和大比尔站在一起。露西的丈夫阿尔伯特·帕森斯就是秣市广场爆炸后被吊死的四个人之一。露西知道阿尔伯特与爆炸无关，于是她就带着两个孩子，参加了几百场会议，去做演讲，直到她发动一场世界规模的抗议。最后，伊利诺伊州州长宣布，阿尔伯特·帕森斯和其他人是因为他们的信仰而牺牲的，不是因为他们的活动而被处死的。

“大比尔”海伍德

工人阶级和雇主阶级毫无相似之处，只要成千上万的工人仍然在忍饥挨饿，缺乏基本生活用品，只要组成雇主阶级的少数人仍然拥有生活中所有的好东西，他们之间就不会有和平。

——“大比尔”海伍德

下图，“他们不能用刺刀织出布来。”世界产业工人同盟的组织者乔·埃特对劳伦斯的示威者说。“要用各种办法尽可能地确保和平罢工。”左图，乔·希尔，诗人、歌曲作者，世界产业工人同盟运动的烈士。

十章　渴望呼吸自由的空气

年的自由女神像耸立在巴黎街头，当时正在铸造厂建造。为了让细节更加完美，人们先铸出了几个小模型；最后的模型被分成几个部分，然后再把每部分的体积扩大四倍，重新铸造。结果：一个用钢铁和铜铸成的女士，从脚后跟到头顶高达三十三米（上图，已经运到纽约，但仍然放置在地上，她的头有五米高，她的嘴有近一米宽）。她头冠上的七条射线代表世界上的七个海洋和大陆。

这尊雕像是年在法国的一次宴会上构思出来的。具有学者风度的爱德华·德·拉布莱是那次宴会的主人，他对自由充满热情，尽管从来没去过美国，却对这个年轻的国家满怀热望。

自由女神像的雕塑者巴托尔蒂（右图），他在自己的工作室里开始塑造自由女神像，但是，那里不久便很难容下她的体积，于是，她就耸立在了巴黎的巴托尔蒂家附近。上图：有一段时间，这尊从地面到火炬高达四十五米的雕像，可以在同一个水平上从头（她的冠冕）看到底（她的脚），那是它们都放在地上的时候。

在参加宴会的客人中，有一位名叫弗雷德里克·巴托尔蒂的年轻雕塑家，他被这次谈话吸引了，他将设计这个纪念碑。

这尊雕像不是法国的百万富翁送给美国的百万富翁的，而是全体法国人民送给全体美国人民的。让我们不再等待百万富翁给钱，让我们倾听人民的声音！

“建造雕像所花的二十五万美元是由法国人民群众支付的……他们来自各个阶级，处于各种地位……”约瑟夫·普利策（右图）写道。他让《纽约世界报》（下图）变成一份投身正义活动的出版物，专注于许多美好的事业。

普利策宣布，任何捐钱的人——不管捐多少——《纽约世界报》都将登出他们的名字。全美国的人们都作出反应。

埃玛·拉扎勒斯

在捐献作品的作家中，有一位年轻女性，名叫埃玛·拉扎勒斯。17世纪，她的祖先为了躲避欧洲的宗教迫害而来到美国，那是埃玛出生前很久的事情。埃玛的童年生活十分优越，但是，从年起，她开始听说席卷俄国的犹太人大屠杀，以及反犹太暴徒的攻击。

她不像希腊的巨大铜塑雕像，

拥有征服疆域的四肢跨越一片片土地；

在我们这海浪拍打、夕阳映照的大门，将巍然屹立

一位高举火炬的女巨人，那四射的光芒

是幽闭的闪电，她的名字

是“流放者之母”。她手中的火炬

闪耀着迎接全世界的光彩，她温柔的目光

凝视着如天桥般连接双子城的海港。

“古老的土地，留着你们久存的浮华吧！”她紧闭的双唇

发出无声的呼喊，“把你们疲惫穷苦的人民给我，

他们向往自由呼吸，却被无情抛弃，

这些可怜的废物在你们的海滩上拥挤。

把这些无家可归、连受打击的人全都给我。

我在金门旁高举灯盏迎接他们!”

——埃玛·拉扎勒斯，《新巨人》

实话实说

年，玛丽·哈里斯出生在爱尔兰的科克，土豆饥荒袭来的时候，她还是个孩子。

小女孩和小男孩们光着脚，在一排排长得没有尽头的锭子间来回穿梭，把瘦小的双手伸进机器里去接线。他们爬到机器下面去加润滑油，他们整日整夜地更换锭子……六岁的孩子长着一张六十岁的脸，每天三班倒，却只能挣到十美分：那些在北方制造的机器，为了方便孩子们的小手而造得很低……在半个小时的午餐时间里，孩子们会一边吃着玉米饼和肥猪肉，一边打瞌睡。他们躺在光光的地板上就能睡着。睡觉就是他们的消遣，就是他们的解脱，就像游戏是自由孩子的消遣和解脱一样。

琼斯妈妈（左图）和芝加哥大火，年，这场火灾烧毁了她的店铺、她的家，还烧毁了另外一万八千座建筑。这个城市的大部分房屋都是用木头匆忙建成的，火焰如此炽热，连“防火”的砖石和铸铁结构建筑物也熔化掉了。

年，玛丽·琼斯将一些童工聚拢来，从宾夕法尼亚州向纽约游行，试图搞募捐，并警醒世人。她说：“这些孩子们的苦工让其他人获得财富。”在新泽西州的普林斯顿，她向一群人介绍十岁大的詹姆斯·阿什沃斯，人群中有大学生和教授。

琼斯妈妈还抽出时间支持和组织矿工，帮助建立世界产业工人同盟，支援年的墨西哥革命，帮助组织纽约的女式衬衣工人，她毫不犹豫地大声讲述：在科罗拉多州拉德洛的一个矿工聚居地，妇女和儿童遭到屠杀（而其他所有人几乎都忽视了这次屠杀）。她的格言是“为死者祈祷，为生者奋力拼搏”。

警察把琼斯妈妈叫做“公害”。一个法官问她，是谁允许她在大街上演讲，她回答道：“是帕特里克·亨利、托马斯·杰斐逊和约翰·亚当斯！”琼斯妈妈被捕入狱——不止一次。

上图，这个报童得为他没有卖出的所有报纸付钱。右图，马里兰州一家包装工厂的童工。摄影者说：“那些年纪太小、不能工作的孩子被抱在膝盖上，或者远远地关在箱子里。”

继承这个地球的将是勇敢的斗士，而不是温顺的羔羊。

——琼斯妈妈

人民党

地点：佐治亚；时间：年；一名小个头的红发男子——他叫汤姆·沃森——站在大松树下的木讲台上。沃森是一位国会议员，他正在争取再度当选。他属于一个新政党——人民党（People’sParty），也被称为“平民党”（PopulistParty）。民主党给自己的这个对手送来一支铜管乐队，他们正在喧闹地演奏音乐——非常喧闹，他们是故意这么做的。人民党这个南方群体有些不同寻常，其中既有黑人也有白人，主要是贫穷的白人和黑人。沃森相信他们有相同之处：他们都很贫困。如果他们站在一起，也许能改变这种状况。他告诉他们：“你们被隔离开来，这样就会分别受到压榨。”

（上图）人民党党员汤姆·沃森是一位律师，也是佐治亚最大的土地所有者；但是他理解贫困的感受。他让国会通过第一项免费递送农村邮件的决议。在此之前，农民收到信件都必须付钱给邮递员。

我们相信政府的权力应该扩展到……结束压迫和不公，并应在这片土地上最终消灭贫穷。

——人民党政纲

那些听沃森演讲的农民非常愤怒。农产品价格很低，年，每磅棉花卖一美元；到了年，每磅棉花仅售七美分。

这幅漫画旨在展示人民党掌握最高法院时会出现什么情况，它把这个党派讥讽为一撮抱残守缺的老家伙和乡巴佬。在左前部的“等候栏”里，诸如金融家J·P·摩根这样的金融家（左起第二人）和“金甲虫”们（他们支持金本位制）正在焦急地等候着。

金十字架

格罗弗·克利夫兰总统为金钱而担忧，美元正在贬值。克利夫兰认为他知道导致这个问题的原因：年的《白银购买法》。那部法律规定，政府每年必须购买价值数百万美元的银子（这对银矿矿工有帮助）。

年代是一个富有和丰收的时代，美国国库有很大盈余：收入大于支出。应该怎样处理国库盈余呢？本杰明·哈里森总统以养老金的形式，把大部分盈余发给了内战老兵；然后这段繁荣时期便结束了。

J·P·摩根

人民党领袖们认为，需要更多的流通货币，他们支持复本位制——而且还不止于此。他们认为，货币的供应不能控制在J·P·摩根之流的私人金融家手里，而应该受选举产生的委员会控制。他们要求建立一个崭新的货币体系，“以全体人民的名义”铸造货币。金融家们痛恨这种观点，大多数美国人根本不理解其含义（几十年后，随着联邦储备体系逐渐形成，货币供应由一个委员会控制，人民党人的这一观点成为法律）。

在年代，白银问题引起激烈争论——如果你的两个车轮大小不同，而且似乎正在朝着相反的方向滚动，你该怎么办？这一争论将农夫与工业领域中的人们分离开来。

共和党人认为，威廉·詹宁斯·布赖恩的听众是一帮土头土脑的农夫，心里只想着轻松地赚钱——按白银与黄金十六比一的比例，不受限制地铸造银币。农夫们完全受了布赖恩的骗，他正按照农夫们喜欢听的调子发表言论。

第二天，民主党提名威廉·詹宁斯·布赖恩为美国总统候选人，人民党也支持他。共和党选择俄亥俄人威廉·麦金莱为总统候选人，麦金莱支持金本位制和高额关税；认为政府没有理由控制工商业，他说，如果商业繁荣，穷人和农夫也会受益。

小说家威拉·卡瑟在一家报纸上这样报道布赖恩的竞选活动：“在芝加哥，当布赖恩让一次会议出现一边倒的局面，当他窃取一个政党，当他震动一个国家……一个衣着褴褛的农夫……靠在栏杆上……大叫着‘上帝选民的甜蜜歌手’。”

美国之美

托马斯·杰斐逊认为，美国的“土地足以容纳我们千秋万代的子孙”。年之后，大多数美国人都明白事实并非如此。

当缪尔一家迁居威斯康星时，他才十一岁。在那里，他的父亲让儿子像成年农场工人一样干活，当这个孩子累得步履蹒跚的时候，父亲就会揍他。约翰·缪尔对读书求之若渴，然而家里却不准他在晚上读书。

约翰·缪尔

于是，在年，二十九岁的缪尔说：“我出发……前往千里之外的墨西哥湾，做一次愉快而自由的徒步旅行……行走在我能够找到的最原始、树叶最繁茂和人迹最为罕至的道路上。”他按自己向往的方式生活：“也许我本可以成为百万富翁，不过我却选择做个流浪汉。”缪尔把余生的大部分时间都花在户外，他相信，在大自然中，一个人能够找到有关生活及其含义的最好答案。

托马斯·莫兰花了八年时间（—），才完成他的画作——《黄石公园的大峡谷》。年，国会把一百万英亩的黄石地区划作公园土地，由联邦政府管辖，禁止定居者迁入该地区。国会做这件事情的时间，远远少于莫兰完成这幅绘画的时间。很多人反对国会的做法，然而，到年的时候，美国已经拥有三十七处国家公园。

缪尔跋山涉水，遭遇过熊、黑豹和蛇——但是他从不带枪。他相信，杀戮就是扰乱大自然。他徒步穿越了阿拉斯加的大部分地区、大峡谷以及约塞米蒂峡谷。约塞米蒂由冰川塑造而成，拥有群山、草地、瀑布和悬崖。缪尔说：“上帝似乎正在这里亲手创造他最佳的杰作。”西奥多·罗斯福在与缪尔一起远足之后，确信挽救约塞米蒂的森林是“为了人民的子孙后代”。

我只是出去散步，结果却一直待到日落，我发现，走出家门才是真正的回归自我。

——约翰·缪尔

缪尔运用科学家的眼光和诗人的语言，开始劝告美国人，树木、鸟类和动物都太珍贵了，绝不能受到破坏：“成千上万的人累得精疲力竭，神经紧张，过于文明化。他们开始发现，走向

人民的服务员

早在遇见约翰·缪尔之前，西奥多·罗斯福就是一名兴趣浓厚的博物学家。他对大自然的兴趣始于少年时代，那时他在家里建立了一个自然历史博物馆。当罗斯福的母亲从冰箱里扔掉一只田鼠的幼仔时，这个男孩呜咽着说这是“科学的损失”。

上图，这个家伙全副武装地从东部来到达科他，佩戴着银马刺和定做的第凡尼刀。上图，西奥多·罗斯福的“鲁莽骑士”与第九和第十黑人团攻打古巴的圣胡安山。

罗斯福开始工作。他拥护净化食品和药物的法规，他让国会建立了一个公司管理局，调查公司收入。他设法通过一项法案，禁止铁路歧视小发货商。国会曾经通过一部《谢尔曼反托拉斯法》，旨在限制垄断，但却无人实施。西奥多·罗斯福开始成为“托拉斯克星”。

“我们要求大型企业与人民进行公平交易。”西奥多·罗斯福总统说道。

然而，罗斯福未能成功地将其政党转变成严格的改革机构，这主要是由于该党的领袖们倒向公司一边，反对国家管理公司。罗斯福写道：“在那些知道各州不能……控制公司……的人中，出现了令人迷惑的州权理论复活。”

揭露黑幕

塞缪尔·西德尼·麦克鲁尔是《麦克鲁尔》杂志的编辑和出版商。他注意到，在他年1月那一期的杂志上，有三篇文章拥有相同的主题。这不是事先安排，只是巧合。其中一篇文章与一家大公司及其管理人员藐视法律有关；另一篇与一家工会实施犯罪并为犯罪而辩解有关；第三篇讲述的是选举产生的城市官员为了个人利益而知法犯法的故事。

在那一期杂志的刊首语中，麦克鲁尔谈到了对法律的漠视。“我们最终将不得不付出代价，我们中每个人都得如此。最终将牺牲自由来支付这笔总债。”

S·S·麦克鲁尔请艾达·塔贝尔写一本书，讲述美孚石油公司获得巨大成功的故事。他并不期望揭露无情的商业实践，而这本书恰恰揭露了这些黑幕。

这些记者有几点共性：他们都很雄辩，调查彻底，有勇气，并且真正关心如何改善这个国家。他们发展出一种新型新闻——调查新闻，那时的印刷技术已能够制作出精美的杂志，并以每份十美分的价格广泛发行。西奥多·罗斯福把他们称为“黑幕揭发者”（muckrakers），这个词原意为“扒粪者”，取自约翰·班扬的《天路历程》（一本家喻户晓的书）。书中描写了一个人物，他宁愿扒粪，不愿做更体面的事。但是，如果一个国家充满污秽，就得有人清除污秽，“黑幕揭发者”愿意挖出深藏的污秽之事。

“洛克菲勒先生一直在有系统地作弊，从年起，在他与对手的竞争中，他是否曾经有哪怕一次是与对方站在公平的起跑线上，这还值得怀疑。”艾达·塔贝尔写道，“以这种方式开展的商业，失去了所有光明正大的特征，只适合那些骗子。”

一帮沾满墨水污迹的顽童，正在向约翰·D·洛克菲勒投掷的土块，保守杂志《法官》试图保护他，洛克菲勒则飞奔而逃。这帮顽童象征着“低俗报刊”，19世纪用该词贬称类似于今天的超市小报[1]的报刊。

赫尔大楼

简·亚当斯（她是最卓越的进步主义者的缩影）本可以过着富家女的轻松生活，穿梭于各种社交聚会之间。她的父亲很有钱，是伊利诺伊州的参议员，也是亚伯拉罕·林肯的朋友。在镀金时代，经济宽裕的女子是应该待在家里的，亚当斯却选择了一条不同的道路。她去上了大学，属于第一代上大学的美国妇女。然后，为了过一种有意义的生活，简来到了芝加哥的贫民窟。她在那里买下一栋红砖大楼，大楼的门廊竖立着白色的柱子，正好位于这座城市最糟糕的地区中央。

在19世纪，当儿童实施犯罪后，他们会受到成年人那样的惩罚，亚当斯帮助建立了美国第一个少年法庭。当她发现赫尔大楼附近的地区垃圾遍地的时候，就设法任命了一名城市垃圾检查员，他每天早上六点钟起床，驾驶一辆垃圾车开始工作。

在赫尔大楼，简·亚当斯（上图）了解到“在处于贫困边缘的人们中，为了生存而作的挣扎是如此艰难”。下图，这份年的《哈泼斯周报》在新闻杂烩栏中显示出清楚、明确的贫富界限。

第十一章　安全享有民主？

年的总统选举十分引人注目。就在四年前，西奥多·罗斯福决定不参加第三次连任竞选，并支持威廉·霍华德·塔夫脱接替他的职位。

美国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的经历：年6月，美军第二师的几名士兵正在法国贝劳森林，用一门三十七毫米口径的火炮射击。在三个星期的殊死战斗中，美军伤亡四千五百人。

他们想支持一名外强中干的州长，一位书生气十足的教授似乎是最佳的傀儡。他们选择了伍德罗·威尔逊，不久便为此而后悔了。威尔逊不仅有头脑，而且态度强硬，发誓要彻底清理新泽西政坛，并且着手这项工作。政治老板们试图阻止他，威尔逊大胆地说出自己的境况，向新泽西的公民解释这些问题，寻求他们的支持。新泽西人民给予威尔逊支持，大多数政治老板都被迫引退。新泽西成为一个模范州（暂时的），各地的人们都在谈论政治家威尔逊。

伍德罗·威尔逊在竞选总统之前，只在新泽西担任了两年的州长，但他试图保护公众不受大型托拉斯侵害的努力，使他很快得到承认。

年，戴维·阿尔法罗·西盖罗斯（—）创作了这幅壁画《埃米利亚诺·萨帕塔的土地革命》。西盖罗斯既是画家，也是激进主义分子，他在萨帕塔和潘丘·比利亚等人的率领下，参加了墨西哥革命的战斗，帮助工人组织工会——结果，他只得在监狱中完成他的许多绘画。

年，德国在普法战争中侵略并打败法国，此后，欧洲的大部分地区都一直在准备战争。欧洲人建立了大规模的军队、火炮储备和舰队，但是，这些国家越是武装得好，他们就越感觉不安全。彼此之间的仇恨日益加剧，许多国家结成联盟。欧洲成了一个火药桶，就等着一根火柴把它点燃，普林西普和黑手党划燃了那根火柴。

有些德裔美国人为攻打祖国而感到矛盾；这幅漫画认为，这样的“和平主义者”（暗含叛徒之意）态度帮助德国皇帝留意美国的动静。

战　争

夏天，图中这条战壕比较干燥，用沙袋防护得很好。在天气恶劣的时候，人们会浸没在泥浆里，或者因为站在水中而患上战壕足病。虱子永远陪伴着士兵们。

年4月2日，威尔逊总统在参众两院联席会议上宣布了这条消息：美国将在协约国一方参加世界大战。他说，美国人“并无私利目的，我们无意征服，也没有主权要求”。

在那里，在那里，

送去这消息，把消息送到那里——

美国佬来啦，

美国佬来啦，

无论在哪里，

战鼓隆隆轰鸣。

那就准备好，做个祈祷，

送去这消息，让他们小心提防——

我们将到那里，我们正朝那里走去，

那里的战斗不结束，我们就不会回归故里。

——《在那里》，乔治·M·科汉作于年

威尔逊说得非常清楚：美国参战不是出于个人利益。他以充满激情的话结束演讲：

美国有幸抛洒热血的一天来到了……为了那些给予她生命与幸福的原则……上帝保佑她，她别无选择。

美国新兵正在前往阿普顿兵营参加基础训练。一些军队将领和国会议员担心人们反对征兵，但是，仅仅在年6月5日那一天，就有一千万男子来报名参军。

年8月，《科利尔》杂志在封面上刊登了战争武器：飞机、重炮和士兵。许多战争策略都是把人喂进永无餍足的大炮里，这是一个残酷的现实。

尤金·V·德布斯

奥利弗·温德尔·霍姆斯

对战争与间谍都应加以严厉批评，但二者之间的界限却难以把握。查尔斯·申克散发了一万五千份传单，劝说人民抵制征兵。他被判违反《惩治间谍法》，但是他又以该案违背《第一条宪法修正案》

协约国首脑在凡尔赛宫决定了欧洲的命运：公众吵嚷着让德国支付赔款，直到它被“榨干油水”。在照片中，威尔逊坐在中间位置，法国总理克列孟梭与英国首相劳合·乔治分别坐在他的左边和右边。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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