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葫芦最初的兴趣来自于扈鲁先生(本名扈庆学,曲阜师范大学教授、硕士生导师,在葫芦绘画创作和葫芦文化研究方面造诣深厚)的葫芦文化博物馆。在此之前,我对葫芦的认识还只是停留在“葫芦就是葫芦”的层面上,仅仅把葫芦跟儿时老家院里的葫芦藤架和祖母家水缸里的半个干葫芦瓢联系在一起。扈鲁先生葫芦文化博物馆里那些千姿百态的葫芦所蕴含的故事,呈现出的则是我国各民族共同的原生传统葫芦文化,以及“尚和合”“求大同”的中华智慧。正是在参观了扈鲁先生的葫芦文化博物馆之后,我开始对葫芦这个“始于天然,终于艺术”的灵秀物体心生向往,特别是每当遇到与葫芦相关的东西,我都会专门留意一下。美丽的美国圣胡安市年2月,我与家人去美国波多黎各旅行。像所有游客一样,我们选择在波多黎各的首府圣胡安市的老街上漫步。老街保留了殖民地时期的西班牙风格,明亮鲜艳的西班牙建筑、青色的鹅卵石街道、喧闹的路边小店无不充满了强烈的艺术感。特别是那些艺术品小店,门面不大,但装饰风格独特。我满怀兴致地在一个接一个的小店间游览闲逛。在这些小店拥挤的货架上,摆放着的大多是独具加勒比海风情的纪念品,以及少数是来自非洲的手工艺术品。当我来到一个门面特别狭小的小店时,我突然发现离门口最近的墙面上挂着一长串小葫芦。小葫芦被染成了明亮的粉色、蓝色和橙色,恰到好处地对应着老街建筑物的主要色调。在这些可爱小葫芦的吸引下,我不禁走进店里,驻足观看。年迈的店主用蹩脚的英文告诉我,这些小葫芦只是店里墙面的装饰品,不对外出售。为了方便沟通,店主叫来一个年轻姑娘作为翻译,用流利的西班牙语讲述这些葫芦的来历。原来,这些葫芦是他住在美国的表哥在家中后院所种,每年他表哥回波多黎各探望家人时,都会带给他几个晒干的葫芦。在积攒了几年后,他挑选出大小差不多的葫芦,涂上鲜艳的颜色并用红色毛线将葫芦串起来,挂在店里的墙上。店主笑称,他之所以学着用红线串葫芦,正是从电视上看到中国人这样做的。听到这里,我饶有兴趣地继续问店主是否了解葫芦的寓意。他说大概是为了祈求好运。顺着这一话题,我便“借花献佛”,用从扈鲁先生那儿学来的葫芦知识跟他解释了一番,比如葫芦的吉祥圆满、多子多福、驱邪避灾、广纳财源等寓意。店主听完之后非常高兴,回屋拿出一个玻璃密封瓶和三本书,告诉我这是他表哥前不久送给他的一瓶葫芦种子和三本有关简易葫芦艺术品制作方法的书。我粗略地翻了翻,里面大致是关于如何选取合适的葫芦、如何制作家用葫芦艺术品等内容。当看到书里用作配图的葫芦制品照片时,我随口说了一句“痴迷葫芦的扈鲁老师看到这些图片的话,就一定非常高兴喜欢”,并把手机里保存的几张扈鲁先生的葫芦绘画作品照片拿给店主看,令他称赞不已。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我们聊到甚至忘记了时间,直到家人在门外催促我离开。为了纪念这次难得的缘分,我把一直拿在手里的从中国带来的折扇送给店主,并欢迎他有空去中国看看。店主突然有点儿激动,他从货架上拿了一个彩色的头巾和几个纪念币塞给我,转身又把桌上的那三本书塞到我手里,磕磕巴巴地用英语告诉我让我把这三本书带给我的扈鲁老师。我向他致谢,走出店门回头看时,他还微笑着冲我晃了晃盛葫芦种子的玻璃瓶。《葫芦工艺全书》及部分内容回国后,我去拜访了扈鲁先生,并把在圣胡安偶得的这三本书转交给扈鲁先生。先生难掩如获至宝的喜悦之情,特别是得知这三本书偶得的来龙去脉后,他更加感动,嘱咐我一定要向赠书人表示感谢。遗憾的是,由于当时离开圣胡安那家小店时比较匆忙,没来得及留下店主的联系方式。《葫芦工艺入门》及部分内容赠书后不久,扈鲁先生特意打电话告诉我,他已经把我在万里之外偶得的那三本异域葫芦文化书籍收藏进了葫芦文化博物馆,和其它中外葫芦文化书籍放在了一起。再后来,我欣喜地得知这三本书对扈鲁先生主编的《葫芦文化丛书》的编纂工作起到了重要的参考作用。《葫芦雕刻技术》及部分内容直到现在,我还经常回想起这三本书的故事:如果不是那串引人注目的小葫芦,就不会有我跟店主的交谈、不会有这三本书的赠予,更不会有这三本书漂洋过海到达中国一位真正的葫芦文化艺术家的手里,并荣幸地被收入葫芦文化博物馆的美好结局。这份葫芦情缘,不仅充当了联系大洋两岸葫芦文化研究的桥梁,在提升《葫芦文化丛书》的世界性和包容性,以及推动中外葫芦文化的比较研究与交流等方面,都具有重要的意义。如此看来,小小的葫芦承载的不仅是中华传统文化的精髓,还有全世界葫芦爱好者的厚重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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