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盼盼系中国世界经济学会理事，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经济与政治研究所副研究员。内容提要：美国经济是否将陷入衰退是近一段时期以来，国际宏观经济与国际政治领域的一个重要议题，对衰退的探讨取决于对经济周期的理解。本文尝试从一个长期的历史视角对美国经济周期进行分析。本文首先从全球经济放缓、美国经济预期分化和中美关系复杂化的视角，分析了开展美国经济周期问题研究的相关背景。随后梳理了１８５４年以来，美国经历的３３个经济周期，指出美国经济周期总体呈现出变长和变稳定的趋势，收缩期变短而扩张期变长。基于经济结构性变化、现代宏观经济政策和国际宏观经济政策协调的三个理由，本文对美国经济周期拉长的特征进行解释。最后，本文从美国经济自身的视角和全球经济的视角，对美国经济周期所呈现的特征进行分析和解读。关键词：美国经济；经济周期；经济结构性变化；宏观经济政策最近对美国经济是否将陷入衰退的讨论再次增多。本文发表于２０２０年初，恰是美国上一轮经济周期因新冠疫情而走向终结之前，因而对于现阶段的讨论也有启示。对于衰退的讨论，短期数据的预测和判断固然必要，但对历史的长期分析同样重要，历史分析能够为解读美国经济在当前出现特殊变化的原因提供线索。理论上，在经济学意义上对于经济衰退的判断属于经济周期的定义与识别范畴，因此，对于衰退问题的讨论，可以从对美国经济周期分析这个视角展开。

由于在统计和数据技术方面的优势，对美国经济周期的考察，可以跨越百年。美国国家经济研究局早在１９２９年就开始发布对美国经济周期的判定，最早的数据可以追溯至１８５４年。事实上，对美国经济周期的讨论在历史上也曾经出现过。在１９７７—２００８年长达３０年的时间里，马丁·费尔德斯坦担任国家经济研究局主席（仅在１９８２—１９８４年时短暂离任，出任美国经济顾问委员会的主席和里根总统的首席经济顾问）。在短期离任前，费尔德斯坦留下了一个待解答的问题：２０世纪８０年代初的美国经济周期变了吗？这个问题成为１９８４年３月在波多黎各召开的国家经济研究局经济周期问题研讨会的议题。３５年过去了，距离２００９年６月美国经济本轮扩张期的开始，已经超过了１２０个月，而这１２０个月是美国历史上经济扩张期最长的时期。也正是在２０１９年的６月（本轮扩张的第１１９个月），马丁·费尔德斯坦去世，他并未看到美国历史上新的最长的一次扩张，也没能再次问出“美国经济周期变了吗？”这个问题。而本文正是希望在当下，对这个问题进行再次的思考与回答。

本文侧重从一个较长期的视角讨论美国经济周期，这使得本文与当前关于美国经济衰退问题的研究有所不同。此外，本文和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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